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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坦誠相待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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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葉傾城不想殺人,現在都有了想要弄死南宮瑜的心思。

她不是沒動手殺過人,只是她殺的都是該死的。

葉傾城擡手將南宮瑜身上摸了一個遍,卻是並沒翻出什麽瓶瓶罐罐之類的東西,就連什麽粉末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只有點銀子,幾張銀票還有點男子身上的小飾物。

南宮瑜被捆著,內力衰竭,又是剛剛被揍的臉腫的不成樣子,不過他還是在咧嘴笑著,“公主這麽摸微臣,微臣可是會多想的。”他才說完,一擊響亮的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臉上,頓時將他嘴裏角都打崩裂開來。

“有什麽辦法解?”葉傾城一把拉住了南宮瑜的衣襟,惡狠狠的將他的身子半拖離開地面。“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還留著你的命!”

葉傾城的眸光之中殺氣大盛,趁著她一張美艷的面容更是有點攝魂奪魄的美。

南宮瑜又是喜歡又是心頭一凜。

“不是沒有辦法。我有藥,但是不在這裏。”南宮瑜忙喘了一口氣說到。

“那留你何用!”葉傾城冷笑了一下,刀鋒按下了半寸。秦韶的樣子是已經毒發了,能拖延多久,葉傾城也不知道,她對古代的毒物不是十分的了解。

“你殺了我也拿不到解藥,因為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解藥在什麽地方。”南宮瑜笑道,“你留著我,我們總是可以走出這裏的。我也要活命,或許能幫到你們也說不定,但是如果我死了,不光解藥你們找不到,你帶著秦韶能不能走出這裏都是兩說。“

“阿蘅,不要信他。你過來。”秦韶捂住了胸口,搖搖晃晃的再度站了起來,他手裏握著匕首,一步步的朝南宮瑜靠了過來。如果一定要殺人,他不想臟了葉傾城的手,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來背負就是了。

“秦韶,你不想活了?”南宮瑜這才將臉上的笑容斂去,“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那就現在殺了我。我保證你的毒靠你自己,一輩子都解不掉。不信你就試試。”

南宮瑜說的煞有其事,秦韶的面色卻有輕變,不過他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了,所以那絲不正常的顏色也不過就是一閃而過。

這毒是什麽,在南宮瑜剛才說的時候,秦韶已經想了起來,只是上一世他沒自己親身體驗過,這毒叫“情纏”,從何而來已經無從考證了,這種毒的厲害之處就是不管你怎麽解毒,它都會在體內有殘留,隨後會慢慢的死灰覆燃,如同情網一樣纏纏綿綿,反反覆覆的糾纏不息。除非拿到最最正確的解藥和獨有的排毒方式。

匕首在距離南宮瑜胸口前半寸停了下來,南宮瑜的嘴角帶了一絲勝利的笑容。你舍不得死,所以,你不會殺我。”

“我們走吧。”葉傾城搖頭嘆息,即便在她的心底已經對南宮瑜起了殺心了,但是現在還真不是動手的時候。

她將幸存的兩匹馬牽了過來,大牧羊犬搖了搖尾巴,跟在了葉傾城的身後,本來它的任務完成了,是應該自己回去的,但是現在出去的路被坍塌的積雪給封死,這大牧羊犬轉了一大圈又跑回來找葉傾城。

葉傾城扶著秦韶上了馬,她自己騎了一匹,隨後拖著被五花大綁的南宮瑜走在這山谷之中。

經過了一條狹長的通道,他們朝山谷深處走去,眼前是開闊了起來,但是很快他們就絕望了,這山谷除了剛才那條狹長的通道之外,再無其他可出去的道路可言。

“看到我們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了。”葉傾城看了看山壁,如果她一個人爬的話,不是沒有機會爬上去,不過現在下了雪,這種山壁爬起來的難度更大,她的把握也很小,秦韶現在是根本不可能爬上去。而她手裏的繩索也太短了,就是兩個接起來,也不夠從山頂垂下來。即便她上去了,秦韶也還是會被困在山崖之下。如果她一離開,秦韶會發生點什麽,她都不敢想,所以只有等秦韶的情況先穩定一下,她再想辦法上去找一根更長的繩索回來將秦韶弄出去。

這山谷的面積倒是不小,葉傾城圍繞著山谷的邊緣騎馬繞了一大圈,這才在一堆枯萎了的灌木後面找到了一個山洞。

有山洞就好辦,葉傾城用匕首將洞口擋著的樹木枝條全數砍斷,清理了一條通道出來,那些被葉傾城看下來的幹枯枝幹正好可以用來當柴火燒。

等葉傾城進了山洞一看,頓時有點傻眼了,那山洞之中還有一頭公熊在冬眠葉傾城瞬間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是太好了,居然沒有將那頭熊給驚醒!好在她將大狗留在了秦韶的身邊了,如果帶著大狗過來,狗一叫,肯定馬上就會喚醒這頭熊。

葉傾城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匕首,有點略短,熊皮和皮下的脂肪層相當的厚,如果她用這匕首的話,多半只會給熊造成點皮外傷,如果一擊不中,反而會激怒了熊。那她可就要上演“荒野獵人“的古代穿越真人版了。葉傾城悄然的從洞裏面出來,找到外面坐著休息的秦韶,將他的長劍拿了起來,並且將長弓也背在了背上。

為了避免秦韶擔心,所以她也沒和秦韶說明,只是說自己發現了一個山洞需要借他的長劍去一用。

秦韶累極了,也沒多想什麽,他等葉傾城離開之後就在雪地之中坐著閉目養神,但是過了一會,他忽然聽到了一聲野獸的怒吼,有熊!糟糕了,秦韶一驚,艱難的爬了起來,習慣性的去握劍,這才想到那劍是被葉傾城給拿走了,他現在才有點反應過來,其實葉傾城早就發現了那個野獸了,拿他的劍就是為了去殺那頭熊。

熊的咆哮之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集,震的人的耳膜都在嗡嗡作響,秦韶頓時就急出一身的冷汗來。

就連被困在一邊樹上的南宮瑜也臉上微微的變色。

“秦韶,放開我。我去幫她。”南宮瑜對秦韶說道。

秦韶瞪了他一眼,自己搖搖晃晃的想要朝聲音傳來方向跑去,無奈他在情急之下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之前又被南宮瑜擊中,受了點內傷,氣急攻心,一口血,沒忍住噴了出來。

“你去就是送死。”南宮瑜急道,“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話,就趕緊放開我。我不會讓她出事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從沒想要要弄死葉傾城!”

秦韶一咬牙,忍住了胸口翻湧上來的不適,三步並成兩步的跑到了南宮瑜的面前,“這是我信你的最後一次。”秦韶沈聲說道,他剛才只用了電光火石的時間,就做出了一個艱難的選擇,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誠如南宮瑜說的那樣,去了不過就是陪著葉傾城一起死而已。他死不要緊,但是葉傾城不能出事,所以只是在瞬間,他就已經決定好了。如果葉傾城出事了,那他之前所作的一切就已經都沒了意義,活或者不活對於他來說也沒什麽區別了。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南宮瑜自由之後殺了他,不去救葉傾城,但是如果他肯去救的話,那葉傾城尚有一線生機在,所以秦韶賭了。他用匕首割開了南宮瑜身上的繩索,整個人跌坐在了雪地上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好機會,南宮瑜瞄了一眼戒備的看著他的秦韶,知道沒有比現在出手弄死秦韶更好的機會了。但是熊的咆哮聲越來越大,南宮瑜一咬牙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還是轉頭奔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秦韶微微的松了一口氣,他知道他賭對了,但願南宮瑜能將葉傾城救下來。

他看得出來南宮瑜現在半點內力都用不出來,已經是力竭的狀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南宮瑜依然義無反顧的跑去救葉傾城,秦韶就明白了南宮瑜是真的不想葉傾城出事。

自始至終,他都是要活著了葉傾城。

南宮瑜跑到聲音傳來的地方的時候,就看到那只暴走了的大熊在雪地上狂奔著,它橫沖直撞的,沒有什麽確切的方向感,而在它的前面是身手靈活的葉傾城,那頭熊兩只眼睛都已經被戳瞎了面臉都是血,葉傾城本身是跑不過熊的,但是那熊已經瞎了,完全看不到,而且已經被激怒,只能靠氣味和聲音來分辨葉傾城的位置,往往是它咆哮著快要追到葉傾城的時候,葉傾城就忽然改變奔跑的方向,趁著熊因為慣性朝前收不住腿的瞬間,她回頭搭弓射箭,熊身上已經插著不少的箭矢,不過那熊憑借著自己的一身蠻力還是在苦苦的支撐著。葉傾城知道熊的視力並不算好,否則也沒有“熊瞎子”這一說了,但是她先刺瞎那頭熊才能徹底的毀掉它的視力,並且激怒它,這樣她才能更好的下手。

葉傾城見南宮瑜一出現,二話不說,擡手朝著他的心口就是一箭。

她也是一驚,南宮瑜本是被她捆在了大樹上的,但是現在居然出現在這裏,那就是說秦韶出事了?

該死的!

南宮瑜顯然沒想打葉傾城會這麽狠絕,上來就要制他於死地,他忙閃身一躲,箭擦著他的肩膀呼嘯而過,楞是讓他驚出一神冷汗來。

“我是來幫你的!”南宮瑜喊道。

那熊本是已經有點迷糊了,現在聽到了南宮瑜的聲音又嗅到了空氣之中的人血氣息,馬上調轉了方向發瘋了一樣的朝南宮瑜的方向奔了過去。

機會!葉傾城見熊終於背對她了,於是馬上將長劍抽了出來,飛身一躍,撲了過來,單手抓住了熊背上的鬃毛,長劍朝下,狠狠的從熊的脖子處朝下紮了下去。劍刃鋒利,葉傾城又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噗哧一下就將熊的脖子刺了一個對穿,熊咆哮了一聲,猛然直立了起來,想要將它後背上的葉傾城掀翻,葉傾城死死的握住劍柄用力橫拉,身子都騰空了,楞是沒掉下去,那熊劇痛,暴躁不已,使勁的甩著自己的皮毛。

南宮瑜就接著這個機會,拉出了秀春刀,照著熊因為直立而暴露出來的胸口和肚皮就是一刀。

那頭碩大的公熊揮出一掌,頓時將抽刀不及的南宮瑜給扇飛了出去。

葉傾城接著這個機會,將劍抽了出來,照著它的後備心臟的位置又戳下了致命的一劍。

那頭熊耗盡了力氣轟然倒地,四肢尚在抽出,它晃動著大腦袋還想要站起來,無奈心臟,脖子還有腹部都被人戳傷,尤其了葉傾城最後那一劍,終於還是結果了它的生命。

它垂死掙紮了兩下,就再也不能動彈了。

葉傾城現在都已經快變成了血人,熊血汩汩的冒出來,噴了她一臉。

她忙取下了自己腰間的水袋,裝了半袋子熱氣騰騰的熊血,將水囊護在了衣服裏面保溫,隨後有點筋疲力盡的走到南宮瑜的面前。

他顯然是被公熊那一掌給扇暈過去,熊爪在他的本來就受傷的那一次肩膀留下了撕裂的傷口。

葉傾城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禍害活千年這句話一點都不差,這樣都沒將他給扇死,葉傾城摸了摸身上,拿出最後一根繩索重新將南宮瑜給捆了起來,這才跑回了秦韶的身側。

秦韶正扶著樹幹,一點點的朝葉傾城的方向挪去,見樹林深處奔出來一個滿臉是血的人,他先是一驚,隨後看清楚是葉傾城之後,嚇的渾身的血都好像凝固住了一樣。

“秦韶快將這個喝下去。”葉傾城從懷裏掏出了那一袋子的熊血,“還熱著,你補充點體力。”這是大補之品。

“你沒事吧。”秦韶差點撲倒在雪地上,還是葉傾城一把扶住了他,他急切的看著葉傾城,就怕她有什麽損傷。

“我能有什麽事情,我好的很。”葉傾城拔出了水囊的塞子,“趕緊喝了,別浪費,現在還是熱的,過一會就結成冰了。”秦韶這才張嘴,讓葉傾城將袋子裏的血倒在了他的喉嚨裏面。

他只覺得一股帶著血腥的液體流入他的體內,他很想吐,但是想著這是葉傾城的好意,也就不得不硬著頭皮咽了下去。

別說,這東西雖然很叫人惡心,但是被灌了半袋子熊血下去,秦韶覺得身上好像稍稍的暖了一點。

“南宮瑜呢?”秦韶抹了一下嘴角,問道。

“被我捆起來了。”葉傾城說道。

秦韶這才算是將懸著的心全數放下。

他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葉傾城,簡直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麽將這兩件事情給辦到的。

有了一頭熊,又有了那個冬眠的山洞,葉傾城頓時覺得及自己帶著秦韶在這裏過一個冬天都可以。因為吃的,住的問題都解決了。

那山洞裏面十分的幹爽,因為是熊找來冬眠用的,所以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沒有,只需要稍稍的打掃一下就能用了,動物真的很會找地方,這洞的洞口並不是十分的寬大,所以能灌進來的寒風並不算多,洞裏要被外面暖和多了。

葉傾城將馬和大狗都牽了過來,就將馬給拴在門口的大樹上邊上,這山谷之中還有不少的松樹,落了一地的松果,葉傾城出去稍微轉了轉,就撿了好多回來。

她還摘了不少嫩松針回來,墊在地上,鋪上了一層羊毛毯子。隨後扶著秦韶在上面坐下。

等她忙好這裏的時候,南宮瑜醒了過來,他動了動,發現自己又被捆了起來,不由一陣的苦笑。他的肩膀上撕裂的痛讓他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覺得自己醒來一點都不明智,還不如暈著呢。

“醒來就好。自己滾洞裏面去蹲著。”葉傾城踢了踢他的後背,也不去管他是不是疼的齜牙咧嘴的。

她好忙,南宮瑜的傷口她剛才捆他的時候已經檢查過了,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和大動脈,所以看著嚇人,卻是死不掉的,還沒他手上的傷嚴重。

南宮瑜無奈的看了忙來忙去的葉傾城一眼,“好歹我也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這樣的。你連聲謝謝都不說?”

“誰要你救?”葉傾城瞪了他一眼,就開始收集地上的柴火。

她從柔然老婆婆那邊帶出來的鍋終於派上了用處了。

鏟了雪地裏的雪燒成水,將她新殺的那狗熊的熊肉弄了一大塊下來在鍋裏燉著。

她忙裏忙外的,將整塊熊皮給割下,用雪將上面的血跡和汙漬都擦幹凈,隨後將那一大塊熊皮掛在了山洞的洞口,一來是風幹,而來是擋風,有這塊熊皮掛在這裏,頓時就讓山洞裏面暖和了不少。

葉傾城將熊肉都切割好,找雪將那些肉都埋起來,將熊膽取下,讓秦韶吃掉,吃的秦韶苦不堪言,但是卻又是葉傾城給他的,他不能不領情。

熊膽有清火解毒的作用,葉傾城也是病急亂投醫,反正只要是對秦韶好的,一股腦全給了秦韶。

南宮瑜在一邊看了直撇嘴,心底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公主,臣也是受傷了。”他見葉傾城始終都在圍著秦韶轉,不甘心的叫了一聲。

“你閉嘴!”葉傾城橫了他一眼,厲聲呵斥道。“再出半點聲音,我就丟你出去凍著去。”

等讓秦韶繼續靠著休息,她就又跑出去,她將內臟之類的東西找了一個地方掩埋起來,免得那濃重的血腥氣再引來山谷裏別的什麽野獸。

葉傾城做完這些,熊肉湯也熬的差不多了。

葉傾城扶著秦韶吃飯之後,自己也吃了點,最後才將肉湯端到南宮瑜的面前,餵了他一些。

南宮瑜一邊吃,一邊笑咪咪的看著葉傾城,“公主親自動手,真是叫臣受寵若驚。”

“你不用一口一個公主,一口一個臣,你算哪門子的臣?”葉傾城略帶譏諷的說道。“你的主子是建安,她才是你的公主。”

既然提到了這個話題,秦韶就凝眸看了過來,“南宮大人到底是在幫康王殿下,還是在幫安王殿下做事。”

“你猜。”南宮瑜朝秦韶眨了眨眼,他臉上已經被葉傾城揍成了豬頭,這一眨眼下來,整個臉都扭曲到變形,慘不忍睹,秦韶微微的別開了目光,懶的再去看他。

反正不管他是替誰做事的,現在他已經是他們的敵對了。”剛才微臣看公主殿下忙來忙去,若不是知道公主殿下是出自平江王府的話,微臣還真的以為公主是在山野獵戶之家長大的呢。公主你養尊處優是怎麽會做這些事情的?“南宮瑜笑問道。”你猜啊。”葉傾城冷冷的將剛才他用來堵秦韶的話又丟給了他。

南宮瑜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那我可真猜了。”

葉傾城不語,端著吃完的鍋去外面找了幹凈的雪來將鍋裏面擦拭幹凈,隨後又裝了一鍋水進來燒熱,她撕下了一小塊衣擺,充當手巾,沾著鍋裏面的熱水在一點點的擦掉自己臉上頭發,還有手臂上沾染著的熊血以及汙泥。

石洞裏面安靜了下來。

“公主,我猜你不是原來的葉傾城了。”南宮瑜看著一點點擦出原本膚色的葉傾城,忽然開口說到。

秦韶本是在閉目養神的,但是一聽到這話,驟然睜開了眼睛,惡狠狠的看向了南宮瑜。

“看來我猜的不錯啊。”南宮瑜哈哈的笑了起來秦韶那眼神就好象要殺了他一樣。能讓秦韶如此,也就證明他一直以來的料想是對的了。

就連秦韶都知道這個葉傾城不是原來的葉傾城。

南宮瑜第一次探得了葉傾城就是那夜在書齋之中與他交手的人之後,就對葉傾城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派人調查了葉傾城發生的所有事情,雖然秦韶比他先一步,但是也被他查出了葉傾城曾經在邊城失蹤了一段時間。他更查到了奴隸主老巴的身邊。知道葉傾城是被老巴撿回去了,不知道被什麽人丟在了營地門口,幾乎是死了的,但是又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死而覆生!借屍還魂!

雖然這種東西玄之又玄,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不然怎麽能解釋現在的葉傾城是如此的反常。

如果她還是原來的葉傾城,或者是被什麽山村野鬼附體了,又怎麽會知道那麽多東西?她畫出來的圖與他在書齋之中看到的一個手稿之中,聖孝仁皇後所繪制的一幅工具圖何其相似,簡直就是出自同一種手筆,這種畫法,只有聖孝仁皇後一人知道,就連她們的標註都是一模一樣的。

“怪力亂神。”秦韶冷哼了一聲,“胡扯而已。”

“你是聖孝仁皇後的轉世?”南宮瑜自是不去理會秦韶的說辭,試探的問道。

“我如果是聖孝仁皇後的轉世,我第一個去劈了建安那個不孝女去!”葉傾城不知道南宮瑜的腦洞怎麽會那麽大,居然能想到她是聖孝仁皇後的轉世。

“如果你不是聖孝仁皇後的轉世,又怎麽知道那麽多只有聖孝仁皇後才知道的事情?”南宮瑜被葉傾城搶白了一頓,也不氣惱,而是笑著問道。

“我與她沒什麽關系。”葉傾城一邊清洗自己的頭發。一邊說道,“你不用胡思亂想了。”

她隨後眸光一轉,“你又是因何認為我知道只有聖孝仁皇後才知道的事情?”

南宮瑜笑而不語。

他的祖上曾經娶的是聖孝仁皇後的貼身侍女,在他很小的時候在家裏的祠堂玩,發現了一個被塵封了的箱子,箱子裏是有一卷聖孝仁皇後的手稿,可是手稿裏面畫的符號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他那時候只覺得好玩,將手稿拿出來玩,結果被父親和祖父發現,狠狠的罰了他一頓,隨後將那手稿繼續封存了起來。

從那時候,他就對聖孝仁皇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後來有一次無意之中聽到祖父在病重的時候與父親的對話,說的便是他找到的手稿的事情,他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家裏珍藏著的那個皇後手稿是關於聖孝仁皇後留下的東西的,這件東西,聖孝仁皇後飛升的時候不能帶走,所以就留在了大梁,並且將位置寫在那卷手劄上,交給了自己最信賴的侍女,她還說,將來或許有有緣人能用的到。

上面的符號看起來叫人眼花繚亂,看似沒什麽規律,沒人能懂,南宮瑜後來又去偷偷摸摸的看過幾次。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見都沒見過。所以他才起了心思,一定要將那卷手稿上的文字弄明白。

安王殿下答應他,只要他能助他成事,不光事後給他封王,更是將皇後留下的所有手稿都讓他看個夠。

南宮瑜不是一點野心都沒有的人,他是庶出,不可能承繼吳國公的爵位,但是他可以自己給自己爭一份爵位回來。

而且聖孝仁皇後的手稿對於南宮瑜來說一直都是他心頭橫亙著的一個迷。

若是真的如父親與祖父說的那樣,能破解了那卷手稿,他或許也能與聖孝仁皇後一樣“飛升”。

他一直都堅信自己就是聖孝仁皇後所說的那個有緣人,直到他遇到了葉傾城。

所以他才不顧一切的要讓建安將葉傾城留給他。

原本接近葉傾城,也只是因為好奇而已,但是接觸的越多,他就發現葉傾城與聖孝仁皇後有越來越多的相似之處,他家裏關於聖孝仁皇後的記載不少,都是初代吳國公夫人在皇後走後為了緬懷自己的主人,所以才陸陸續續的寫下的關於聖孝仁皇後的點點滴滴。寫的並不是十分全,不過也能窺其全身了。

而葉傾城說話與做事的方式與年輕時候的聖孝仁皇後簡直像極了,不過是一文一武的差別而已。

從他祖先留下的記載之中,聖孝仁皇後十二歲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大家都以為聖孝仁皇後熬不過去了,一度她也曾經咽過氣,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奇跡般的活過來,從那以後她的舉止行為就與以前有著天壤之別。這與葉傾城身上發生的事情又是何其的相似。

葉傾城又倒出去一盆汙水,這才算是將自己徹底清理幹凈。南宮瑜和秦韶都將目光落在葉傾城的身上,她坐在火堆的旁邊,融融的篝火映著她艷而不俗的面容,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明亮的光。

剛才南宮瑜的話讓秦韶也幾乎有了一種錯覺,這個葉傾城可能真的會是聖孝仁皇後的轉世,他的心底有點堵,若是葉傾城是聖孝仁皇後的轉世,那高祖皇帝呢?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高祖皇帝的轉世,只是上一世自己的重生,相傳高祖皇帝與聖孝仁皇後相愛之後幾乎從未分離過,就連最後聖孝仁皇後失蹤了,高祖也是義無反顧的跟隨著。

如果她真的帶著聖孝仁皇後的記憶,那自己又算什麽

秦韶的眸光暗淡了下來。

聽到腳步聲在靠近自己,秦韶微微的擡眸。

葉傾城端著鍋走到了他的面前,鍋裏的水冒著熱氣。

“我也給你擦擦。再換下一下藥,你就先休息。我守夜。”葉傾城柔聲說到。

秦韶下意識的就看了一下南宮瑜,他也在瞪著自己,秦韶頓時就有一種難言的自豪和驕傲。

南宮瑜對葉傾城是存著心思的,秦韶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現在葉傾城如此對他,叫他心底陡然生出了幾分甜蜜。

即便是高祖也轉世了,只要他能活下去,他是說什麽也不會放開葉傾城了。

秦韶想到這裏,心境就豁然開朗,剛才堵在心口的郁結之氣也就隨之煙消雲散。

他對著葉傾城露出了一個帶著脈脈柔情的笑容。瞬間就映亮了葉傾城的雙眼。

現在輪到南宮瑜心頭添堵了,他在來柔然的路上就幾乎已經將葉傾城視作是他的人了。畢竟到了柔然,葉傾城就插翅難飛了,只要建安一抓住葉傾城,他就會問建安將葉傾城要過來,但是現在卻演變成了這樣的局面,怎麽叫他不心口堵的慌。

他見那秦韶與葉傾城旁若無人的相互含情脈脈的對看著,他就恨不得一刀捅死秦韶,然後將葉傾城永遠的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與其看著冒酸氣,不如不看。

南宮瑜別開了臉頰。

秦韶等葉傾城為他換好了藥之後,見傷口居然沒再度被扯開,有點意外。

他的心底盤算了一下,南宮瑜只是暫時的力衰,不知道什麽時候調息一下,內力就會恢覆不少,葉傾城用來捆南宮瑜的繩索雖然是不錯的東西,但是架不住南宮瑜的小動作。為了避免被南宮瑜掙脫之後發生點什麽不可預計的事情,就只要他先比南宮瑜恢覆了。

秦韶的師傅那邊是有一套心法叫“七傷心法”,可以將身上的內傷封閉掉,但是只能維持十天左右的時間,時間一過,他的內傷會再度爆發還會比之前更加的強烈。他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內傷還有毒,只要內力充沛,他可以暫時將毒逼到一處去壓制著。秦韶衡量再三,還是決定用出了“七傷心法”的口訣。這“七傷心法”必須是在受內傷的情況之下才能發揮效果。之前秦韶並沒手內傷,所以這心法也用不出來,唯有暫時離開葉傾城,讓自己不變成她的拖累。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他看似在閉眼睡覺,但是實際上卻是在暗自運功。能有十天的時間也足夠了,夠他帶著葉傾城返回大梁。若是他運氣好的話,或許可以維持的時間更長一點。

南宮瑜也在默默的運功調息。

翌日,葉傾城艱難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腰背,從熊皮的間隙之中投射進來的陽光,預示著外面已經天亮了。

她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疼,畢竟她和一頭熊搏鬥過,還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並且一夜沒睡。她為了讓秦韶保暖,所以將身上的羊皮毯子也一並蓋在秦韶的身上。

葉傾城暗道不好,她悄悄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該死的有點發燙。

什麽時候生病不好,偏生這個節骨眼上生病。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承受能力。

這事情,她必須藏著,秦韶還在睡著,南宮瑜那邊也沒什麽動靜。葉傾城扶著墻壁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腿,寒氣還是順著她的骨頭縫直冒,陡然一站起來,她還有一種略帶眩暈的感覺。

南宮瑜運功完畢,收了氣息。略擡眸,見葉傾城正扶著墻壁在扭動自己的身體。他暗自感覺了一下,自己體內的內息雖然只恢覆了原來的一半,但是掙開這個繩索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又看了看秦韶,秦韶依然安靜的睡著。

南宮瑜本是想光明正大的睜開繩索,隨後將葉傾城抓住,再將秦韶殺死,但是一想到葉傾城那花樣百出的腦袋瓜,他就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再慎重一點,之前就是因為他托大了,素以被葉傾城鉆過好幾次空子。

所以他並沒十分高調的站起來,而是默默的一邊觀察著葉傾城,一邊在假裝還在熟睡,他的手下暗自的用力,繩索發出了一聲悶響,繃斷了。

葉傾城正在活動腿,聽到聲響轉眸過來。南宮瑜和秦韶均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未動。

葉傾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繼續活動著,不過轉念想想,還是覺得南宮瑜這個人有點狡猾,小心沒大錯,自己的那個繩索也不知道在他內息恢覆之後還捆的住他。

於是葉傾城就戒備的悄然靠近了南宮瑜,想要檢查一下繩索。

南宮瑜瞇著眼睛,見葉傾城來自投羅網心底就是一喜。

她再怎麽有本事但是只要自己忽然襲擊。只怕也是能夠制服她的。

南宮瑜數著葉傾城的腳步,等她靠了近了,他猛然一睜眼睛,雙臂朝前一推,那只尚完好的手指彎曲成了鷹爪狀,筆直的就朝葉傾城抓了下去。

葉傾城大駭,閃身後躲,南宮瑜飛身而起,如同厲鬼一樣再度朝葉傾城抓下。

葉傾城現在在發燒,體力和靈活度都大大的受影響。

她能躲過第一招已經實屬不易了,這第二招在速度上顯然落在了南宮瑜的後面,他也不在托大,對葉傾城出手是一點保留都沒有,務求用最短的時間將她制服。

但是就在他的手即將要碰觸到葉傾城的衣服的時候,秦韶忽然飛身而起,匕首的寒光閃過,南宮瑜只覺得眼前一片亮色映過,如同閃電一樣,隨後他的心口就是一良。

他不置信的垂下頭去,看了看自己的心口位置,那把被秦韶握在手裏匕首正好插在他心臟的位置上,結結實實的,一直沒入了正把匕首。

南宮瑜能感覺到自己的血順著匕首噴湧了出來,他現在才明白葉傾城設計的這個匕首中間留有一道凹槽是做什麽用的,那就是放血槽。

生命力也好像隨著那把匕首的插入而在漸漸的流逝。

他的雙膝一軟。人跪在了地上,他捧住自己的胸口,試圖將匕首拔出來,但是他的手才握住匕首的把手,秦韶就給了他一掌,他的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朝一邊的石壁上飛去,重重的撞上之後,就勢滑落在第,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痛的他叫都叫不出來。

“秦韶你你恢覆了?”南宮瑜不置信的看著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的秦韶,怎麽可能?!昨天他明明都已經將他打成了內傷,他的身上還有“情纏”的毒素,已經發作了,怎麽可能在一夜之間恢覆成這個樣子!

秦韶冷哼了一聲,“對付你已經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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